橡樹之下 2 ✿
「脫掉衣服。」
婚宴接近尾聲時，她被奶媽牽引著進入新房。在侍女們的幫助下梳洗乾淨並坐上床後，不久她的丈夫也跟著進來了。然後他對因緊張而僵硬的她這樣說道。
麥希只是圓睜著雙眼。她無法理解為何整場婚禮都徹底忽視她存在的男人，突然提出這種要求。她朦朧地知道夫妻之間會有某種私密的事情發生，但對具體細節卻一無所知。
奶媽只告訴過她必須無條件服從丈夫，默默接受他的一切行為。這種無條件的服從難道包括脫掉衣服嗎？正當她不知所措時，將上衣脫下甩在一旁的男人投來了急躁的目光。
「需要我幫妳脫嗎？」
她倒抽了一口驚恐的氣息。利夫坦・卡呂普斯就像一個用鋼鐵鑄造的巨人。他的肩膀看起來至少是她的兩倍寬，頸項又長又粗，胸膛壯實厚實得令人畏懼，相較之下腰卻修長挺拔，讓人聯想到優雅的獵犬。
她早就知道他在騎士中擁有出眾的體格，但親眼相見時的壓迫感卻遠超想像。她吞了吞口水。被父親打都那麼痛了，要是這個人打起人來會怎麼樣呢？
「……看起來很厭惡的樣子。」
冰冷的聲音讓麥希嚇得肩膀一顫。男人大步走到床前瞪著她。壁爐火光下閃爍著金黃色光芒的巨大軀體完全遮蔽了她的視線。
「看來妳非常不喜歡我的樣子？」
「我、我…那個…」
他彎下腰靠近她。近乎完美的臉龐上，漆黑的眼眸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。男人緊抿的嘴唇扭曲出一絲冷笑。
「當然了，低賤的騎士怎麼可能入得了高貴公爵小姐的眼呢。」
充滿敵意的語氣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。妻子是丈夫的財產。他想要的話，隨時可以鞭打她，甚至更殘酷的懲罰也被允許。身處必須依靠丈夫寬容的處境，想到自己招惹了他的敵意，恐懼讓她冷汗直流。
「過來。我們該辦正事了。」
麥希不敢問所謂的「正事」是什麼，只能低頭盯著他的腳尖。一片陰影籠罩在她頭頂。男人用粗糙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，用難以捉摸的無表情眼神靜靜地俯視著她。
「若不完成新婚之夜的儀式，婚姻就是無效的。妳是在行使拒絕權嗎？」
被那深不可測的黑眸所俘獲，她渾身發抖。男人扭曲了嘴角。
「如果妳希望我重新穿上衣服離開，現在就說。」
「……」
「一旦開始，中途不會停止。」
麥希吞了吞口水。如果他就這樣離開，父親絕不會原諒她。從一開始，他們就沒有任何選擇權。麥希緊閉雙眼，顫抖的手解開了腰帶。
比起被陌生男人羞辱，她更害怕遭受父親的鞭打。不，絕不會只是鞭打而已。在更加嚴厲的懲罰之後，幾天內她又會被安排與另一名騎士站在這裡。她不過是父親方便利用的工具罷了。
在窒息般的沉默中，麥希一件件摘下飾品放在床邊。房間裡只迴響著篝火劈啪燃燒的聲音。她能感受到男人如刺一般的目光。她拉下亞麻布洋裝的肩帶，從飄逸的袖子中抽出手臂。
赤裸的背部和肩膀上，冰冷的夜氣刺痛著肌膚。她不敢將衣服再往下拉，緊緊抓住胸前的布料。男人立刻將一隻膝蓋放上床，把她的裙襬往下扯。
「等、等一、下…」
還來不及阻止，衣物就順著身體滑落。麥希急忙抓住滑落的布料。男人臉上浮現不耐煩的神色。
「把手拿開。」
「為、為什麼要脫、脫衣服…」
她困惑地仰望著他。因為背對著火光，男人的臉籠罩在濃重的陰影中。看不清表情反而讓她更加恐懼。
「妳是希望我離開，還是不希望？說清楚。」
麥希忍住啜泣。顫抖著肩膀，她勉強放下手，他便將卡在她腰間的衣物扔到地上。寒冷的空氣輕掃著緊繃的脊背。
「現在已經不能回頭了。」
耳邊響起的低沉聲音讓她心頭一陣發涼。他用佈滿老繭的灼熱手掌撫摸著她因緊張而僵硬蒼白的身體。當她本能地想推開時，男人用一隻手臂環住她的腰，更用力地將她拉近。肌膚相貼，陌生的熱度沿著脊背激起一陣奇異的顫慄。
「請、請稍微離、離遠些…」
她用細若蚊蚋的聲音請求，但男人完全不為所動。他低下頭，親吻她的胸前。她震驚地瞪大雙眼。
滾燙的嘴唇在柔嫩的肌膚上游移。那陌生的觸感讓麥希不由得顫抖。看著一個成年男性像嬰兒般吸吮她的胸部，她腦中一片空白。
「放鬆身體。」
他一邊用粗糙的手掌撫過她僵硬的背脊，一邊低聲說道。溫熱的氣息拂過肌膚，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他在她細嫩的皮膚上摩挲著粗糙的下巴，同時將一隻手伸進覆蓋腰部的衣物下。她猛地跳了起來。男人的手碰觸到了她從未想像過的部位。驚恐之下，她的嘴唇不住顫抖。
「你、你在做什麼…」
「別動。這樣做是為了不讓妳痛苦。」
她驚恐地掙扎著雙腿。只有幾次點頭之交的陌生男人，竟然若無其事地碰觸她最羞恥的部位。這簡直難以置信。
「不、不要…這、這樣…」
她哀求似地抓住他厚實的肩膀。她感覺到男人的身體顫抖了一下。光滑堅硬的肌膚觸感讓她的手掌發燙，彷彿握著燒紅的鐵塊。
正當利夫坦似乎要開口說些什麼時，他粗暴地吻住了她的嘴唇。口中蔓延開的野性氣息讓麥希肩膀微顫。她還沒回過神，他已經拉下她的衣襟，將手往下探去。她的尖叫聲全被吞進了他的嘴裡。
「該死…」
相貼的唇間傳出痛苦的呻吟和咒罵。她像離水的魚兒一般急促喘息著。他緩緩侵入她從未意識到存在的地方，她本能地扭動雙腿想要逃離。
但被岩石般的身軀壓制住，無處可逃。她感覺自己像隻被獵犬咬住後頸、徒勞掙扎的弱小獵物。
「媽的，等不及了…」
他焦躁地低語著，將手推得更深。麥希屏住了呼吸。奶媽告誡她要服從丈夫一切行為的忠告早已煙消雲散。她像離水的魚一般徒勞地掙扎著，從未想像過的感覺席捲了她全身。
「不、不要…！不、不要…。啊！」
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。他猛烈地親吻著她，細緻地撫摸著她的身體。她緊緊揪住枕頭。
這種奇異的行為竟然真實發生著，讓她難以置信。眼皮如被點燃般灼熱，腦袋天旋地轉。
不知道。我對這種事一無所知。
